韩枫一把拉起黄远山,道,“你是我的道友,跪天跪地,岂能跪我?以后都莫要如此了,我们还要一起共襄盛举,不必如此生分,既然你还认他这个师父,我就看在你面子上,原谅他这次了!”
他在黄远山瞑目待死的时候,就知道他跟座山雕感情深厚了,刚刚做出追击的架势,也没真想当众击杀座山雕,只是故意留下一个施恩的机会给他,黄远山这小子果然也很上道,为了求情,连“掌门人”都提前喊上了!
“多谢掌门人!”黄远山大喜,连忙又深深作揖,然后才扭头告诫座山雕,“师父,你不要再固执了!”
“哼!”座山雕冷哼一声,扭过头去,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。
他只是跋扈,不是不怕死,否则也做不出勾结寒山寺这生死大敌的事情来了,刚刚韩枫对他出手的一瞬间,他是真的感觉到了死亡的阴影笼罩自己,此刻劫后余生,自然失去了再试一次的勇气。
“那我等接下来如何行止,还请朱居士示下。”
最刺头的座山雕都被搞定,一群野狐禅神色各不相同:
年轻一辈欢欣鼓舞,都恨不得立刻与岑月儿还有黄远山站在一起,共伐寒山寺;
老一辈虽然无奈,可惜人在矮檐下,哪有不低头的道理?你看我我看你,最后还是由余老太君开口询问。
老太婆虽然不像黄远山那样直呼韩枫为“掌门人”,但看起来也是默认了他的领袖地位。
“月儿,远山,你按我们的人数,去找掌柜的定下几间上房……”
韩枫不客气地发号施令道,“今日我们就住在这里,好好休息,养精蓄锐,明天一早,再同上寒山,为这些年死难的同道,讨个公道!”
“呃?”这话说得一群习惯了躲躲藏藏的野狐禅又是面面相觑。
留下来吃个饭的工夫,还能说是赌寒山寺反应不过来,居然还想住一夜,你这是生怕人家报复找不到人吗?
不过迫于韩枫之前的淫威,一群人嗫嚅片刻,知道劝不住,最终还是心一横,干脆不管了。
反正就算今晚躲过去了,明天还不是要一起上寒山,伸头一刀、缩头也是一刀,早死早投胎了!
唯有一群小年轻,被韩枫这种视寒山寺如无物的气度所折服,一个个眼中的崇拜都快溢出来了,看得他们的师长又是一阵长吁短叹,心说十几二十年的孩子都白养了。
这些弟子虽然亲近他们,但他们却从未在自家晚辈眼中看到过如此狂热的光芒。
“我们也是为了道统存续,这些苦心,孩子们怎么就不懂呢?”
一群失意的老头老太太晚饭以后聚在一起互相诉苦,但渐渐的,不知谁忽然说了一句,“我们年轻的时候,又何尝不是他们一样的心思,只是我们那时候不如他们命好,没有一个能挑头的人啊!”
此言一出,众皆沉默,只有晚风吹过院落的声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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