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该死的林道荣,也不知道这个王八蛋最近又搭上了哪路神仙,居然这么神通广大,昨晚弟兄们刚一把他关进牢里,今早上就有人把他捞出去了!县尊大人居然都没阻拦……”
翌日上午,来韩枫这里继续疗伤的铁武,给他带来了林道荣等人已经被保释的消息,同时这位嫉恶如仇的捕头越说越气愤,怒发冲冠,把桌子拍得“哐哐响”,骂道,
“要不是老子身上还有伤,非得好好教他做人不可,竟敢冒犯韩郎中你,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……韩郎中,你放心,等铁某伤好了,绝对第一时间找上门去跟他切磋,务必要为你出了这口恶气!”
“算了吧,反正我也没吃什么亏。”
韩枫却是无所谓地笑了笑,劝阻了铁武的保证。
“我不光猜到了有人会捞他,甚至连捞他的是什么人我都心知肚明。”他又在心里补充了一句,眼前闪过上官仪那张笑面虎般的胖脸。
真要说起来,铁武唯一带给他的有价值信息,就是林道荣的名字。
他还是现在才从铁武口中得知了自己看上的这枚棋子姓甚名谁。
“韩郎中,你不生气?”铁武闻言,诧异问道。
“连县尊大人都只能放人,我能生什么气?”韩枫摸了摸鼻子,把一个无奈的受害者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。
“哎,这么说也对。”
铁武闻言沉默了一下,却像被勾起心事,又是好一阵长吁短叹,然后提点了韩枫一句,道,
“能这么快把人捞出去的,想必不是什么简单角色,你不追究下去对自己也好……总之小心无大错。”
看来他对这种官场上的人情往来,也是深恶痛绝,却又无可奈何。
“不说这些扫兴的事了,我心里有数。”
韩枫微微一笑,把一碗煎好的药汤端到铁武面前,道,“来,干了这碗药,补气驱邪,正合你现在的情况。”
“不要把喝药说得跟喝酒一样啊……”铁武抱怨着,但还是豪爽地端起药碗,一饮而尽……
……
“啧!”
依旧还是不死堂的正厅,依旧是黄泥小炉紫砂壶,韩枫也不收拾自己乱成一团的家,就坐在那里不紧不慢地品着。
这壶茶,他从送走铁武开始喝,一直喝到中午,茶汤几经冲泡,都已经清淡无味,等的人还是没来。
然后就在他犹豫是不是应该停止装这个逼,该去给自己弄点午饭的时候,林道荣蹒跚的身影,出现在了不死堂的门口。
“看来给他下的料比预想中猛啊,难怪迟到了。”韩枫挑了挑眉,看着这个清河郡城的地头蛇。
林道荣这时已经完全没了平时的阴狠,他像刚刚才承受了巨大的病痛折磨,铁色铁青,浑身被冷汗湿透,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般。
这人性子也光棍,知道自己在韩枫面前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,一进门二话不说,直接跪在韩枫面前,哐哐哐就是三个响头,然后才用沙哑的声音说道:
“虽是奉命行事,但冒犯了韩郎中,小人认栽了!要怎么才能让您满意,免了小人的痛苦,尽管开口就是!”
韩枫淡淡地看着他,呵呵一笑。
他心里可是清楚的很,这混蛋别看现在可怜巴巴的样子,但平时绝对是个心狠手辣的主,昨晚要不是自己本事通天,制住了他和他手下的狗腿子,现在跪在这里的人,只怕就是自己了……不、很可能连跪的机会都没有!
“呵呵。”韩枫也不吭声,只是轻笑一声,指了指后面被他们翻得乱糟糟的屋子。
林道荣想起昨晚自己昏迷前韩枫说的话,沉重地点点头,痛快地走进里屋收拾起来。
他现在已经完全没有违抗韩枫的勇气了。
当他被上官仪从县衙的大牢里捞出来以后,一回到家,韩枫给他喂的那颗药就发作起来,当时他浑身上下就爆发出可怕的痛痒,脏腑骨髓都像被万千蚂蚁撕咬。
比起那种求生不得、求死不能的折磨,眼下这点家务事还真不算什么屈辱了,反正本来也是他们自己闯下的祸,这么一想就心平气和了。
“出来吧!”
直到他收拾得差不多了,韩枫才招呼一声,问道,“怎么样?在下这七虫七花腐骨噬心丸的滋味还不错吧?”
已经决定认怂的林道荣毫不犹豫就是一通彩虹屁奉上:“韩郎中医术高明,神乎其神,小人服气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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